第五十八章 【口腹密剑】-《没什么偷什么》

    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  npxswz        各种乡村  都市  诱惑  侥幸过了一关,酒香弥久而不去,“一生襟抱未曾开”的无限惆怅还在心头缠绕,恍惚之间,我又来到了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。

    其间之大,不知几许,然只有一条光明大道,通向未知的远方。

    一间茅屋之内,胖乎乎的孩子咧着嘴向父母傻笑着,一双夫妇却对坐无言,愁得不知要怎么做好了。

    “他爹,你倒想想办法呀,就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啊?”母亲大人将孩子紧紧地搂再在怀里,焦急地说道。

    父亲急得直跺脚,长叹一声,道:“我,我,我能有什么办法?该请的大夫都请过了,该想的法子也用过了,他就是不说话,我又能怎样?倒霉孩子,还乐,不知道愁吗?”

    听到父亲的呵斥,孩子委屈极了,心道好好的,你说我干什么?我又没惹你,冲我撒什么气呀?孩子“哇哇”地哭起来,声音着实宏亮,我从没见过哭得如此响亮的孩子。呵,这一下可不得了!鸡鸣狗叫,蟋蟀亮嗓,鸭子上树,麻雀戏水,猫儿斗蟒蛇,一头小老鼠爬在老奶奶的头上,说死也不下来,乱得一塌糊涂。村子里的人齐声高呼:“祖爷爷,您行行好,可不要哭啦!”

    孩子不哭了,外面便安稳下来,似乎什么事情也未发生过似的。哎,奇怪呀,这是怎么回事啊?我不明就里,得着人就问,可是没有一个人搭理我,根本不把我当人对待呀!我吼破了喉咙,还是一个样,丝毫没有改变。难道,这里的人都聋了不成?我仿佛是个透明人,我是我,他们是他们,不相干的,是两个世界里的人,不可能产生任何瓜葛的。然而,我却看得到他们的思想,甚至也清楚那个孩子不说话的原因:孩子的心智发育得异常成熟,与平常的孩子迥异,象平常孩子一样说话,他觉得别扭,而按照他的想法说话,他又怕吓着大人们,他不知如何是好呢!

    也许,这就是神童的悲哀,我行我素与泯然众人好象都不是好主意!

    转眼之间,孩子长大了,已经八岁了,父亲给他取了个大号,叫马鸣风。明明是三胖那小子偷吃了大孬的糖葫芦,三胖欺负他不会说话,偏要赖在他的身上。这下可热闹了,三胖的三姑揪着三胖的耳朵来他家讨个说法,大孬的大舅带着大孬来他家讨要糖葫芦,旁边还有挺多的人瞧热闹。父亲大人气得脑袋上都冒了烟,朝起一根棒子就要把他当场正法。形势危急,他不得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“不是我干的,是三胖偷的。当时还有二瘦看到了,他可以为我作证。我不是不会说,是不想说!”他终于说话了,他看到了母亲眼里欣喜的泪花,他变成了黄河中的浪花,滔滔奔流,一发而不可收拾:“三姑,九月初九那天,你与黄大叔在村东头的草垛里干了什么?一会儿哭,一会儿笑,叫完了亲哥哥,又叫什么亲大大。你怎么能叫黄大叔亲大大呢,你错了,承认不?大舅,大孬跟我说你和舅母吃饺子,给姥姥吃窝头,不会是真的吧?”

    三姑是寡妇,并且是个贞节的寡妇;大舅是孝子,十里八村有名的孝子,他说的是什么话?

    一石激起千重浪,村子里乱了套,那热闹劲儿比他痛哭时有过之而无不及。三姑的本家兄弟几十号人包围了黄大叔的屋子,幸亏黄大叔识机,溜得早才没出人命;三姑大哭小叫,又是跳河又是上吊,不知怎么死好了;大舅被九个姐妹围在核心,就差那么一点,没被唾沫星子淹死;姥姥在姥爷的坟头上哭昏了过去。

    马鸣风傻了,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,难道自己就不该说话吗?我真想告诉他:“孩子,实话伤人啊,”他却听不到。

    从此,村子里的人称呼他为灾星,小朋友也不愿意和他一起玩了,他孤独寂寞,不愿再说话了。

    十一岁那年,马鸣风离家出走,永久地离开了那个他无比憎恨的地方,再也没有回去过。

    十三岁那年,他遇到了师父,遇到了师妹,他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。为了她,马鸣风拼命练功,很快便成为师兄弟中武功最好的人;为了她,马鸣风愿意做一切事情。只是,他不知道师妹的心思,搞不清楚师妹更喜欢他们中的哪一个。他想说,说喜欢她,却又怕,怕心中最美好的东西象花儿一样凋谢。就这样过了很久,师妹要出嫁了,他偷偷地去看她。小楼里的灯还亮着,师妹的影子拖得常常的,在微风中飘来荡去,庭院中花香四溢,间或听得到蛙声。什么都没有说,他还是没有说出来。

    第二年,新寡的师妹回娘家小住,看着憔悴的她,马鸣风心如刀绞。还是那样的夜晚,他鼓足勇气,道:“师妹,俺稀罕你!”

    师妹大哭道:“你为什么不早说,不早说啊!”

    晚了,一切都如晚风中的花香一般,不可琢磨,难以触摸,只存在于幻象之中。师妹不可能再嫁,大错铸成,终身遗憾啊!他痛恨原来的自己,他要说,说得动听,把死人说活了,把活人说死了,想说就说,不想说也说,站着说,坐着说,清醒时说人话,睡觉时说鬼话,总之就是要说。

    他巧舌如簧,鼓动老虎娶了耗子为妻;他巧言令色,让武大郎脚踹西门庆,夺回潘金莲;他说动了唐明皇那颗枯萎的心灵,令一代圣明君主做出糊涂决定,娶了自己的儿媳妇——杨玉环;他远赴西大陆,劝说查理王放弃江山社稷,与丑小鸭共入爱河。

    他入仙境,调和哪吒三太子与东海龙王的千载仇怨,令哪吒与小龙女结为秦晋之好,活活气死神雕大侠;他游地府,宣扬人权,民主与博爱,让爱洒满阴间,被阎王视为知己,成为阴间最著名学府——夜罗大学的唯一客座教授。

    他能令万年雪山融化,能令枯萎老树开花,能使和尚还俗,能令尼姑改嫁。他无所不能,他无所不在。他被称为开天辟地,古往今来第一杠头,只要会说话的人,没有说得过他的。他寂寞,感觉高处不胜寒,他不知还要说些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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